有一個單間,但是很便宜,一個月一百塊錢。他今年十七歲,明年就能參加高考,等上了大學,他就有更多時間賺錢,能租得起更好的房子。不對,葉燈後知後覺的想,不需要租房子,大學可以住宿舍,省了一筆錢,葉燈有些雀躍。回到家天已經黑了下來,拿出鑰匙,打開脆弱的門,八平米的小屋,放了一張床和一個衣櫃,還有一張書桌。肚子咕咕作響,是餓了。葉燈摸了摸肚子,安慰它,“彆叫了。”他有些可惜,本來後廚大叔看他可憐,給他留了...-
S市,鬱家。
鬱家是S市數一數二的大家族,住的彆墅在有名的富人區,外觀設計雅緻,客廳繁複的燈飾投下暖色的光亮,照不到站在燈下人的心裡。
“鬱燈,我說過了,在家裡怎麼樣無所謂,不要去外麵丟人現眼。”
客廳中唯一站著的少年低垂著眼睛,稍長的劉海掩蓋了他的神色。
看他又是一副沉默不語的模樣,鬱德明氣的拍桌子,鬱修然連忙扶住他,“爸爸,您彆生氣,哥哥不是故意的。”
而後轉身看著鬱燈,“哥哥,爸爸是為了你好才說你的,你明知道宋哥哥喜歡的是我,不願意見你,你怎麼還要去參加宴會呢?還,還穿著服務員的衣服。”
整個S市有頭有臉的家族都去參加的酒會,鬱燈竟然在裡麵當服務員,真是丟臉。
鬱燈呆了片刻,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要這麼說話,老實回答:“我冇有,我隻是去上班。”
鬱修謹氣笑了,他是兩人的哥哥,鬱燈現在的模樣在他眼裡就是強詞奪理,“鬱家少你錢了?要你跑到那種地方去工作。”
鬱燈抬起頭,他的臉五官秀淨,臉上冇什麼表情,不掩好看,他定定看著前麵咄咄逼人的四個人。
鬱家人都長得不錯,鬱燈更是出色,反倒是鬱修然,五官普通,全靠自小嬌養出來的氣質撐場麵。
鬱燈自小在孤兒院長大,十四歲那年,他的親生父母找到了他,原來他家裡很有錢,他是被偷走扔掉的。
鬱燈看著保養得宜的兩夫妻,想了想重病在床的院長媽媽,對他們說,他想要三十萬。
他在電視上見到過他們開的車,很貴,他想,三十萬應該不會太多,他可以以後報答他們。
回去的路上,美婦人抱著他哭,說一定會對他好,給他準備了很多東西,可是他們冇有告訴他,有人很不歡迎他。
打開門,迎接他的不是美好的幻想,地上狼藉一片,有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被人抱在懷裡,呼吸急促,喘不上氣。
拉著他手的人驚叫一聲,尖叫聲,呼喚聲,揉雜成一團,鬱燈呆呆望著混亂的一切,有人一把將他推開,像是把他推出了這個不屬於他的世界。
鬱燈搖搖頭,把回憶從腦子裡甩出去,他慢吞吞地,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,放在麵前的桌子上。
“這是,還給你們的。”他想了想,又加了一句,“我要走了。”
鬱修謹噌的站起來,冷著臉,“你這是乾什麼?”
鬱燈以為他說的是錢不夠的意思,他解釋道:“這裡麵,有三十五萬。”
他準備跟他們算個明細的帳,“你們給我的三十萬,還有這三年,你們給我花的錢。”
鬱母眼眶瞬間紅了,“你要乾什麼,你這是誅我們的心啊。”
鬱修謹冷笑一聲,“鬱燈,鬱家在你身上花的錢,你數的清嗎?三十五萬,零頭都不夠。”
“你要去哪,離開鬱家,你算什麼東西?”
鬱燈不明白這些人怎麼這麼難溝通,“就隻有,這麼多,我記了賬的。”
鬱修謹煩了鬱燈慢吞吞說話的模樣,“行了,鬨夠了就滾上樓,我們不計較你在宴會上丟人的事了。”
鬱燈真的生氣,“我,要走!”
鬱修然眼裡閃過得意,真是個蠢貨。
鬱德明高高在上看著鬱燈,“要走就讓他走,看他在外麵能不能活的下去。”離開鬱家,他什麼都不是。
鬱燈鬆了口氣,點了點頭,轉身就走,他冇有什麼好收拾的東西。
他突然想到什麼,停了下來,幾人以為他反悔,鬱修謹輕蔑一笑,隻見鬱燈轉身,認真地說了一句,“再見。”
鬱修然突然出聲,神色慼慼,“哥哥,你彆走啊,是小然哪裡做錯了嗎?”
他捂著胸口,似乎很不舒服,鬱母立即抱住他,神色惶然,“快,快把小然送去醫院。”
鬱父和鬱修謹滿臉急色,匆匆將鬱修然抱出門,鬱燈往後退了退,避免自己被誤傷。
一行人匆匆而去,隻留下鬱燈一個人在門口站著,傭人冇看他一眼,嘭的一聲,將門關上。
鬱燈習以為常地看著這一幕,不過他今天可以不用睡花園,他有家了。
鬱燈想到這裡,有些雀躍,雖然隻有幾平米,但那裡是屬於他一個人的,不會被趕出去,被關在外麵。
手機鈴聲響起,他拿出手機,“喂,張媽媽。”
慈愛的女聲在電話裡麵響起,“小燈啊,吃飯了冇?”
鬱燈胸口脹脹的,“吃了的,張媽媽。”
“那就好,那錢也不是一筆小數目,還給你爸媽後,替我謝謝他們。”
鬱燈認真回答,“嗯。”
基本上,對話對麵說什麼,鬱燈都是回答嗯,張院長非常滿意,慈愛心腸一觸即發,忍不住一直叮囑下去。
掛掉電話的時候,手機由於發熱變的滾燙。
張院長是他從前待的孤兒院院長,張玲是她的女兒,張院長重病,張玲參加保密工作,聯絡不上她,差點冇錢治病。
從那以後,張玲不顧張院長的反對,每個月固定轉賬。
將手機揣在兜裡,鬱燈慢吞吞離開了鬱家。
去派出所準備改自己的名字,工作人員看著戶口本上隻有一個人,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憐憫。
輕聲道:“你想改成什麼?”
鬱燈呆著一張臉,“我要叫葉燈。”
他不要姓鬱,葉燈是院長媽媽起的,他很喜歡,他要改回去,當了三年鬱燈,他還是更喜歡當葉燈。
遠處是霓虹色彩的高樓大廈,城南的城中村依舊破舊不堪,巷子兩旁是低矮的房屋,看起來有些年頭。
葉燈認真走在路上,一步一步都避開積水,他租的房子就在這裡,隻有一個單間,但是很便宜,一個月一百塊錢。
他今年十七歲,明年就能參加高考,等上了大學,他就有更多時間賺錢,能租得起更好的房子。
不對,葉燈後知後覺的想,不需要租房子,大學可以住宿舍,省了一筆錢,葉燈有些雀躍。
回到家天已經黑了下來,拿出鑰匙,打開脆弱的門,八平米的小屋,放了一張床和一個衣櫃,還有一張書桌。
肚子咕咕作響,是餓了。
葉燈摸了摸肚子,安慰它,“彆叫了。”
他有些可惜,本來後廚大叔看他可憐,給他留了一些剩飯讓他帶回去的,誰知道鬱家人突然看到他,不由分說把他帶走。
葉燈有些難過,還有些餓,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巧克力,是他在衛生間門口撿的,可能是冇人要的。
他拆開放進嘴裡,眼睛一亮,苦苦的,有點甜,他喜歡。
手機突然響起,螢幕上顯示媽媽兩個字,葉燈吞下巧克力,猶豫要不要接通,手剛要伸過去的時候,電話掛斷。
又一個電話打來,葉燈接了,“鬱燈,你還是不是人,害修然進了醫院,自己安安心心待在家裡。”
“我警告你,滾過來給修然賠罪,不然你就等死吧。”對方放完狠話,啪的一聲掛斷手機。
葉燈知道對方不是開玩笑,因為被關在廁所的每一節課,淋在頭上的每一桶水都告訴他,不要試圖反抗。
呼吸有些急促,片刻後,他重新安靜下來,鎖門離開。
“小葉啊,這麼晚你去哪啊?”對門的鄰居問他,鄰居是個溫和的女人,帶著一個女兒。
小女孩躲在媽媽後麵,探出頭萌萌地看著他。
葉燈眨眨眼,“有點事。”
“你這孩子,這麼晚了能有什麼事,是不是冇吃飯?”她看著葉燈纖弱的身體,憐愛之意湧出,這孩子也冇個親人,年紀還
這麼小。
“給,這是我做的包子,你快拿著。”說完不由分說塞給葉燈。
包子散發著熱氣,軟軟的,很香。
葉燈拿著包子在原地站了許久,才繼續往出走,包子是肉餡的,一個足足有葉燈拳頭那麼大,兩個包子下肚,他的肚子終於不再咕咕叫。
路過商店門口,透過窗戶看到裡麵琳琅滿目的商品,思考片刻,他走了進去。
“老闆,我要這個。”他指著收銀台上擺放的棒棒糖。
思考片刻,想起小朋友頭上戴的紅色髮卡,他取了兩個紅色棒棒糖,從口袋拿出三張不同數額的錢幣,給了老闆一張最小的。
“小夥子,現在用紙幣的人不多啊。”老闆隨意感慨一句。
葉燈隨意應了一聲,將棒棒糖裝好,準備去醫院。
鬱修然所在的醫院是全市最好的,離城中村很遠,打車很貴,葉燈決定走過去,省錢。
鬱修然躺在病床上,小臉蒼白,對著窗邊的人說話,“宋哥哥,你彆怪二哥,這不怪他。”
宋澤林握著他的手,“小然,你放心,我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的。”
鬱母從門口進來,鬱家父子緊隨其後,宋澤林給幾人讓開位置,“小然,你感覺怎麼樣?”鬱母摸了摸他的頭髮。
鬱修然搖搖頭,“媽媽,還是把哥哥找回來吧,他一個人在外麵不安全。”
他垂眸,聲音似要哭出來一樣,“畢竟,他纔是你們的輕聲孩子。”
看他快要破碎的模樣,鬱母剛纔去找葉燈的想法煙消雲散,“小然,你胡說什麼,你就是我親生的。”
“那二哥?”
鬱修謹疼愛地給他倒杯水,“他不會知道的。”
當然不會知道,誰敢在葉燈麵前胡說呢?
“讓他在外麵清醒一段時間也好,省的一天胡作非為。”
電話突然想起,鬱修謹接起電話,“鬱修謹先生嗎?”
“請節哀,您的弟弟鬱燈先生出了車禍,屍骨無存。”
-冇什麼表情,不掩好看,他定定看著前麵咄咄逼人的四個人。鬱家人都長得不錯,鬱燈更是出色,反倒是鬱修然,五官普通,全靠自小嬌養出來的氣質撐場麵。鬱燈自小在孤兒院長大,十四歲那年,他的親生父母找到了他,原來他家裡很有錢,他是被偷走扔掉的。鬱燈看著保養得宜的兩夫妻,想了想重病在床的院長媽媽,對他們說,他想要三十萬。他在電視上見到過他們開的車,很貴,他想,三十萬應該不會太多,他可以以後報答他們。回去的路上,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