圖跟隨阿玲的步伐,他想好好的和這個新世界的朋友們打個招呼建立好革命友誼;然而她卻一直催促他光速與人見麵,見外這個一個馬上就跟著下一個,連寒暄的時間都冇給他留下。他不喜歡這樣。就在幾個小時前就他纔剛剛死亡,甚至大腦都來不及消化這件事,一丁點緩衝時間都冇給李淩泉留下,相反,似乎因為某種原因,他被迫加速新朋友的公關之旅。阿玲似乎並不關心約李淩泉表現出的不適,反而繼續帶著他光速見麵。“現在我們青鬆養老院隻...-
他掙紮著站起身,環顧四周,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古老的庭院中,天花板上懸掛著精美的雕花燈籠。他的呼吸漸漸平穩,臉上的驚恐逐漸被寧靜取代,彷彿這一切都隻是一個遙遠的夢。他抬頭看著那盞燈籠,內心突然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平靜和釋然。
“有新人來了。”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。
一個五十多歲的胖子,綠眼睛,留著鬍子,穿著油膩的中式長袍,戴著一頂舊草帽,把手伸向李淩泉,扶他站起來,說道:
“歡迎來到青鬆養老院;你已經死了,和我們其他人一樣被困在這裡。”
“哦,來吧,老趙,至少讓他康複,”女聲說道。
事實上,那些和他說話的人讓他懷疑自己已經死了。李淩泉握住胖子的手,但冇有任何觸碰的感覺;如果他不看著他,他永遠不會意識到他們在接觸。李淩泉站起身來,看著那個女生。她是一位有著短捲髮、棕色眼睛、友善麵孔和甜美聲音的女子。
“你好,帥哥,我是阿玲;你叫什麼名字?”
“我是李淩泉,我想……我剛剛發生了一場事故;汽車飛到了樹上。我看到發動機撞到了我的胸口。”李淩泉低下頭;但他的胸部完好無損;冇有血跡或任何傷口。
“孩子,很抱歉,雖然你可能一時間接受不了但是事實就是你已經死了,然後……,你現在是一個鬼魂。”阿玲解釋道。
“就像我告訴你的那樣,”老趙插話道。
“但我感覺很好;我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。”李淩泉反駁道。
“是的,我知道。過來,試試摸摸這把椅子。”阿玲的手穿過椅子,就像那不是真的一樣。李淩泉嘗試過,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他身上。除了牆壁之外,他無法觸碰任何東西。當他嘗試時,冇有觸碰的感覺,但他的手卻無法穿過。
“牆壁是一個例外,為此感謝上天,”老趙說。
“那麼,這裡是地獄、天堂還是陰曹地府?”李淩泉問他,他似乎比想象中更容易接受自己的死亡狀態。但阿玲知道這不是真的。她已經死了快一年了。
一開始,大多數人並不覺得好笑;死亡看起來就像生活一樣。然而,過了一段時間,他們就受到了打擊,尤其是那些被困在養老院的人。空間有限;不需要睡覺、食物、上廁所、換衣服或任何身體機能。他們可以觸摸某人,但冇有任何感覺。過了一段時間,死亡真是無聊又疲憊。電視或收音機有所幫助,但過了一段時間,即使這樣也很無聊。
“來吧,我帶你四處看看,李淩泉。”
“請叫我淩泉就可以了。”
“好吧,那麼淩泉,跟我來吧。”阿玲轉過身來,正好穿過一個朝他們走來的護士;李淩泉本能地避開了她。
“這是這座建築最重要的部分;娛樂室,不是因為老人家的遊戲,而是因為電視,是我們除了工人八卦之外唯一的娛樂方式。”阿玲解釋道。
“你們為什麼不離開呢?”李淩泉問道。
“我們不能;你自己試試吧。”
李淩泉轉身朝大門走去,但他當然打不開它;他無法轉動把手;無論如何,它是用鑰匙鎖著的;養老院裡的一些病人患有癡呆症;如果門開著,他們可能會出去迷路。李淩泉改變了方法,走到一扇半開的窗戶前,試圖把手伸出去,但冇能成功;外麵的空氣就好像堅硬的石頭一樣。
“看吧,即使門開著,你也不能離開。我們都嘗試過。來。”阿玲試圖把他推到走廊上。這很奇怪;她的觸摸冇有任何感覺,她的拉力似乎變得遲鈍而無力。
“一共有四十五個房間,都沿著主走廊;每個房間都有自己的浴室和衣櫃。右側有一條二級走廊,通向護士站和人員衛生間,然後是儲藏室。其下為機房、鍋爐等設備。就是這樣。這裡就是家。”阿玲張開雙臂說道。
“我明白了,那我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?”李淩泉問道。
“據我所知,如果我們幸運的話,就永遠是這樣。”老趙在後麵回答道。幾米開外,護士和護士助理正在閒聊。
“如果我們幸運的話?”李淩泉覺得這毫無意義。這一切都令人難以接受和相信。儘管他剛剛看到自己的胸口被汽車的發動機壓碎,但他並冇有感覺自己已經死了。這感覺更像是一場夢。
“在這裡生存有一些規則、該做和不該做的事,”阿玲說。
“生存?我們不是已經死了嗎?”李淩泉正在失去耐心。
“孩子,還有比死更糟糕的事。”一位八十多歲、皮膚白皙、禿頭、冇有牙齒、一隻眼睛不好的老人插話進來。
“淩泉,這是馬教授。他是一名有名物理老師,也是這裡的居民之一,幾年前去世了,”阿玲介紹道。
“這是我做過的最奇怪的夢。”李淩泉厭倦了這一切,說道。
“但這不是夢;我知道你正在經曆什麼,我們都經曆過。目前,隻要你保持接受不暴走,我會繼續向你介紹其他人,並教你訣竅。”阿玲走在前麵,示意李淩泉跟上。她冇有避開護士或走來走去的老人;她剛剛穿過它們。
李淩泉走近了一位居民,她是一位身材矮小、骨瘦如柴的老太太。她駝背,白髮,拄著柺杖,走得很慢。他站在她麵前,但她仍然繼續走著,從他身邊穿過。李淩泉回到她麵前,在她眼前揮了揮手。老太太的臉剛剛從他的手中掠過。
阿玲、馬教授、老趙和其他幾個人就在那裡看著他嘗試,就像他們以前所做的那樣。當他確定冇有一個病人能看到他時,他走到了阿玲身邊。
“你怎麼知道誰死了誰冇死?”他用懷疑的語氣說出“死”這個詞。
“你隻需要渴望它;如果你想把死人與活著的人區分開來,你就努力去做吧。有些人認為它們是透明的存在;有些人則認為它們是透明的。其他人看到他們周圍有光彩,還有一些人看不到它們的顏色,就像一部黑白電影。隻是你還冇有接受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。”隨你挑選。
這對李淩泉來說冇有多大意義,但他仍然試圖想象死者是不同的;他選擇了黑白主題,死者冇有顏色。就好像腦海中的某個開關按下一樣,他周圍的一半人都變成了單色人物。最困難的是當他看著自己時,發現自己的皮膚呈灰色。那太過分了。李淩泉開始感覺不舒服並且換氣過度;然而,它並冇有超出這個範圍。
“你死了。你不需要氧氣,冇有二氧化碳,冇有心率,你就死了,冇有必要也冇有辦法驚恐發作。你的呼吸不是必需的。屏住呼吸,看看吧。”馬教授解釋道。
李淩泉按照指示做了。他屏住呼吸,看著時鐘。五分鐘過去了,十分鐘過去了,那種迫使你呼吸的對空氣的絕望從未出現過。之後,李淩泉開始不假思索地呼吸;他隻是習慣了。他仍然有些懷疑,仍然不肯完全接受,但慢慢地李淩泉開始相信他已經死了的事實。
“天啊,這是什麼狗屁情況,難道我真的死了?”李淩泉對著前麵發呆,眼淚流了下來,但淚穿過地麵就像從冇存在過一樣,此刻內心百感交集卻。
-在地板上,臉夾在兩腿之間,右手食指撫摸著老太太。“你好文遠”阿玲和他打著招呼。男人抬起頭,看著他們。他的臉看起來像是傷心得快要哭了,同時又患有便秘那種哭笑不得,他骨瘦如柴,就像是一隻餓死鬼;他的眼睛很深邃,注視著前方。他的鼻子又長又尖。他的上唇上幾乎冇有什麼鬍子。頭髮烏黑淩亂,一身奇怪的黑袍,就像一隻瘦弱的黑熊精。“嗨,阿玲。”柳文遠的聲音聽起來就像你從他臉上所期待的那樣,就像一個幾分鐘前哭過的孩...